烤玉米的女人

  晚间不愿吃饭时候喜欢到楼下的烤玉米摊吃烤玉米。

  洗完衣服,擦完地已是6点半了,觉得还是做饭了,一来是懒,二来是想有个好身段,还是去吃烤玉米吧。一如既往的来到她的小摊位,已数不清我来过多少次了,每次来人都很多,或是和朋友一起来。今晚许是天凉了吧,只有一娘一俩儿。拿个小板凳坐下后,细细地打量着这一娘一俩儿,女儿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瘦瘦的,黑黑的,穿着牛仔裤,高高的吊在两个细细的小腿上,这让我想起鲁迅笔下描写人物“细脚伶仃的圆规”{忘了是哪篇文章了},也许是营养不一良吧,看上去很单薄,她拿了一穗玉米,低着头,一个粒一个粒地扣着,再送进嘴里,感觉很不愿意吃。再看看她的母亲一头稻草一样枯燥无光的头发,胡乱地编着个辫子{现在已经很少看见这样的发式了},也许是常年的风吹日晒,再加上总有火烤着,她的脸有点像土豆皮,别说高档的珍珠霜,可能连基本润肤霜都没擦过,她的两个手在不停地翻一动着炭火上的玉米,指甲缝隙里塞满了污垢;她的两个袖子还戴着“套袖子”,现在的年轻人也许不知这是什么用的,我小的时候也戴过,一来是怕袖子脏,二来是怕袖子总摩一擦早早的坏了

  因为是常客,她总是挑最好的玉米烤给我吃,边吃边和她聊起了家常。这才知道,她的丈夫因病死了,婆家把她们一娘一俩撵出来,她们失去了有的一间茅草房,两人平日里就靠打工来度日,她说,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孩子念书的时候,民政部门每月还给200多的低保,现在孩子不念书了,低保也不给了。我问他们住在哪里,她说是租的房子,已经租了10多年了。这个时候,来了两个收费的,红光满面的,不知是营养过剩,还是刚喝了酒,也没见着装,其中一个说20元,这一晚上只烤了35棒玉米,每只卖2元,共70元,她们就要了近三分之一昨天新闻美国总统奥巴马宣布,年收入25万美金的美国中产阶层免征任何税,合人民币200多万啊!我的心中怒火中烧,见她们走远了,便问她凭什么收这么多,票据呢?她说没有。我不知道这些收费的是城管的,还是什么部门的,她们收了钱,连发票都没有,是交公了还是装进自己腰包不得而知。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堵得慌吃了两个烤玉米,又买了三个,给了她10元钱,她问我拿回去吃吗?我说是的其实,我是想多买几个,盼她早收工,旁边的孩子已经很困了吧。

  回来后,我把剩下的三个玉米送给了门卫打更的。因为心思重,所以脚步就很沉,每走一步台阶,就觉得像是爬山,后背像是背着什么。打开一房门,宽敞明亮的屋子里,有一种家的味道,暖暖的、香香的,可我还是惦记着,也不知道这一娘一俩回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