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牛哞

原创 智者无言 文字里的光与影

血色残阳铺满村庄

各家各户的牛伸长了脖子

目光里满是焦急与期待

“哞——哞——”的声音

此起彼伏、响彻村庄的角角落落

——

那是呼唤牛犊的爱与牵挂

那是归巢的提醒

那是拉了一天犁耙劳累的释放

那是与主人的温情交流

那是顺从，那是信赖

敦实而厚重的声响

交汇出一曲生机与古朴的田园牧歌

牛啊，庄户人家的宝

拉犁耙、驮重物、生儿育女

没有一丝怨言

不曾半分反抗

载着农村幽远的文明

从冬到夏、从农耕到机械

几多春秋几多劳苦

当第一辆拖拉机

耀武扬威地吐着黑烟

驰骋在杂草丛生的田野里

笨重的轮胎下

那深翻过的泥土泛着醉人的芬芳

不远处

主人的利鞭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

牛背上隆起一道长痕

“哞——”一声叹息

——

奔驰的拖拉机

看不见牛眼中的艳羡

布满收成和效率的心灵

读不懂那木讷的声音里

掩饰不住的酸辛与无奈

村里第一批牛流着泪

踏着悲戚的步调走向屠宰场

尘土里飞溅着无奈与酸辛

田野里到处机械轰鸣

金钱的气息弥漫乡野村落

耳畔不再响起

那声声亲切熟悉的牛哞

眼前里不再浮现

那敦厚踏实的身影

牛们化作农人一个渺远的迷梦

时隐时现，甚至永不再现。

没有牛哞的村庄

机械轰鸣的村庄

少了几多生机、几多活力

怀念那份靠在老牛身边的依傍

那声熟悉而亲切的牛哞

依稀在梦里

清楚而又渺远

不时拨弄起写满思念的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