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陋石(外一首)

又见陋石(外一首)

又见陋石(外一首)

文/白云悠悠

终于可以回趟娘家

还没来得及进村

一排排小楼,霸占了茂盛的麦田

切割,风和阳光

我不认识她们,她们也很少认识我

只有,皂荚树能喊出我的乳名

喘着粗气,驼着背,站在村口

——

皂荚,撅着嘴巴,仰天常叹,像我童年遗失的书

坚硬的刺,锥着无毒的风

阳光是明亮的,而明亮的,还有那些脚印

青梅再也无法追上竹马

村里除了水泥广场,疯长的野草占领了房前屋后,向前向后延伸着

担心会有毒蛇出入

门开了,叔叔迎了出来

穿过小楼,进入老屋……

——

当初的风声、雨声、向日葵……

绕梁犹存,微弱的光线下

叔叔的白发,又多了几根

皱纹,映衬几许心酸

推开后门,见陋石

依旧,守在那棵核桃底下

它的江山,几许鳞片,骨骼里的水灌溉它的鱼

多么充实的骨头。顽石

无语,核桃依旧生长

像叔叔

守着这座百年老屋

不离不弃

——

神来之笔,蘸着风

狂草,用一场酣畅淋漓的泼墨

行走天地之间

儿时,仰望雪

希望是甜的,像白糖

也希望是面粉棉花

妈妈说“是面粉、棉好了……”

如今明白了,雪是千古流传的版画

一次涂抹,都无可挑剔

所有的黑,无处藏身

我站在雪里,用视觉

去体味洁白的人世

雪落草木,草木

低下了高昂的头

谦卑地,躬身大地

即便雪上加霜,错在霜

并非

——

落雪的江湖

已非昔日的三尺冰冻

如履薄冰的雪线,越来越

像人情

大雪纷飞,我也跟着飞了起来

大地的黑点,渐渐隐退

变成一个雪人,站在雪野里

与天地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