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父亲
远去的父亲
文/石应昌(四川)
远去的父亲
一颗平凡殒落的流星
默默心系
倾情崇敬……
至今记忆犹新
一九六五年响应毛主席号令
举家踏上迁徙的征程
整个市域七户人丁
毛主席睡不着觉而忧心
我乃家中不大不小的老二
却是渡口市最小的“草民”
土生土长野蛮繁生
我还不会开步前行
没有托儿所
没有幼儿园丁
包装板钉制木框
他把我囫囵放进
无限困惑的摇篮
无语的泪水
滴满洗浴盆……
亲友记忆犹新
一九六九年我被送回重庆
只有两岁多的我
父母远在横断山岭
大爸大妈夜宿晓行
我孤苦伶仃
家住临江门
小哥们在江中导之以行
把我屁股埋入沙坑
吓得我叫天天不应
搏击大江大河的天性……
重庆记忆犹新
是高耸入云
少小离家老大回
已没入鳞次栉比之林
但在我的脑海里
那时两江的夜景
客轮像微缩山城
灯火通明的映照
是川流不息的倒影
我向往驾船同行
乘风破浪
玩伴记忆犹新
白天像跟屁虫如影随形
任意玩耍漂浮不定
无聊时
往它身上浇上煤油
除四害的行动
是那么幼稚天真……
老父记忆永恒
一天一开门
一个和气的中年人
笑着与我亲近
说要接我回家
我好吃惊
把我寄放在他哥家
父亲笑着回忆当时情景——
我原来有叫花子命运
他那看似乐观的心情
父爱记忆犹新
难忘父爱真情
我坐在四方桌边发楞
父亲出差回家门
我即刻展示天分
父母深情的掌声
在五线谱上升腾
父亲因工作使命
每次从广交会及外地回家门
都买不同的日用品
小白兔奶糖拉丝夹克衫
蓝色紧身牛仔裤朱古力粉
当时是最前卫的爱心
常年出差是工作性质所定
他一辈子除了西藏台湾省
几乎全国省会城市和“中英街”
他都差旅匆匆踏歌行
我年近花甲都没有他“幸运”
是我亦步亦趋的灯塔之魂……
往事记忆犹新
当年政治挂帅讲成份
而株连风华正茂的父亲
每天背篼垒满商品
在裂谷小道攀爬穿行
愚公移山的精神
市里领导破格信任
组建市医药管理局
他是顶头上司点名
他却婉拒领导苦心
“一杯茶一支烟,
一张报纸看半天的情景,
我很不适应”……
节日记忆犹新
每当佳节来临
全家提议饮酒助兴
他说在上海参加订货会
飘香四溢的茅台
好烟不抽好茶不品
我爱喝茶也有烟瘾
父亲的基因除了酒
没有遗传到位
他常提起小侄儿曾抽烟解困
童年记忆犹新
小的时候生活贫困
和小伙伴偷红薯花生
病从口入
让我伤寒缠身
高烧带我走向地狱之门
差点在停尸房就寝
母亲含泪求父亲
用管理权限批新特药
为我特殊就诊
却原则大于亲情
固执地封堵后门
怜子借债求人
自力更生精神
让我柳暗花明……
背影记忆犹新
上世纪六十年代
风尘仆仆出差滇境
保山路上抽过筋
洱海岸边洗过尘
五十年后耄耋高龄
我终于如愿以偿
带着他怀旧的心愿
陪同他再摆滇西龙门阵
当年的山当年的水
当年只走马未观花的差旅行
举步维艰的老寒腿
无数次触景生情
舒心爽朗地回应——
弥留记忆犹新
一步一颠的脚印
跨过九十又三的高龄
天天卧床靠枕
都会泪眼一亮
叫出我的乳名
问了工作
又问孙孙
可叹上苍无情
总拽着我父亲远行
一首《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
拨动我肺腑之情
吉他弹出的弦外之音
使我潸然泪湿衣襟——
“夜已沉默心事向谁说
别笑我懦弱我始终不能猜透
为何人生淡薄
人生风景在游走
每当孤独我回首
岁月如流在穿梭
喜怒哀乐我深锁
啊,远行的老父亲
您在天涯尽头一定等着我
今生不孝儿子
弥补我未尽的孝心
啊,老父亲
慢慢走慢慢行
今生今世的思念
千言万语难以诉尽
来生之日再与您诉衷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