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辞（诗3首）

秋 风 辞

【诗三首】

曲来有（河南洛宁）

◎秋风辞

山涧琴音低吟着，往下沉

那沉闷的音调，使溪水往下沉

树木往下沉。叶子们

拒绝吮吸阳光，一片片

像离去母亲的孩子，踟蹰在

回家路上。我携着尖刻的风

裹紧瑟缩的衣襟，沿山阴小道

脚挂山川河流

像叶子随风飘零

转过大沟口

一朵菊花绽露头脚

裂开小嘴"咯咯咯"朝我笑

再往下走，一簇簇

它们像捉迷藏的小星星

晃着秋风的脑袋

一浪推过一浪

我怀抱一朵，面对它

认真地说了句，使我们

极度寒冷的话

◎落 日

天空浩瀚，聚拢

给我们所有的想象

花朵云，树木荫，村庄凹

山石的硬，统统装入

收拢给指间的袋子

它胸怀博大，浑圆健壮

夜里，万物拥挤在

山川的温床中

深沉不语

梦生肆意

在它们夜有所梦的期盼里

在另只手的对应中

光和梦

展开了翅膀

◎我爱的燕子

我喜欢它不知能否用一生的时间

这样想的时候

她刚好飞过明媚的天空

落在父亲盖好新房的木梁上

饶有趣味地叫上几声

以此来打通我们的观点

于是我跑到荒野山坡，捉了一只只

活蹦乱跳的蚂蚱，把它们一个个捆起来

挂在门口最亮眼的地方

挂在它驻足过的木梁上

蚂蚱们摇头晃脑不停地摇摆着鲜味

最终

还是让我失望了

如今父亲已过世多年

那房屋已被时间侵蚀的满脸沧桑

我走成了父亲的模样

把房屋也换了形象

入住那天，特意在砼梁拐角处

用电锤“当当当”凿上两个小洞

——多像安慰我的一双眼睛

——放进两根短钢筋，做梁

再把特制的春泥抹上

一个巢的骨架就建成了

5月9日是我最为高兴的一天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一对双飞的燕子

它们啄春泥，起早贪黑地忙碌

没过几天一个家就要完工

谁知世事难料

巢边只剩下一只燕子

并停止了飞翔和啄春泥

它神情恍惚，站在巢边呆呆地张望

我的心一下子暗了下来

刀子般化成的泪珠

从我多年的心尖上滚下来

像我们的爱情

至今

还在一直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