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四首）

菩萨（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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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应外合

打着伞的稻草人，颜色鲜亮

在九月的金黄里畏畏缩缩

像是为鸟雀里应外合指引方向

他们叫它菩萨

我的方言弥漫的乡村里叫它菩萨

在秋风的发源处，茅人菩萨已经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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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酒记

一个好酒的人死于溺亡

紧随其后，一个善酒者变得好酒

一个拒酒者变得善酒

从未接触过酒精饮料的人

抿嘴品尝酒精的滋味

仿佛有谁打开了一个开关

但谁也不承认自己动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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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痛

这些年我种下众多植物，环绕四周

——梨树，酸橙与月季

在我小小的庄园里

有人看到果实，药材与鲜花之美

有人看到遍布荆棘，刺痛人心

这与我的初衷相去甚远

所有尖利的木刺都由柔软的嫩芽长成

春夜微雨里吸食叶汁的蚜虫先于人眼抵达它们

在另一个语境，我愿世间的美好都平易近人

我希望在供桌前不再摆有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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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道理

你知道的，我喜欢吃半大不小的河鲤

像只讲那些似是而非的浅道理

在来时的路上，已指点我观察那些深得三昧者

他们驻足停留，学会憋屈地活着

——像生活本来那样

像所有人那样

多么危险的世界

黄昏时如同覆巢之蜂的鸟群乌云般飞过头顶

智慧从来只眷顾信仰智慧的人

从乡村出走的孩子，人近中年

依旧抓不住智慧剧烈扭动的尾巴

天生愚钝者只信守一些浅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