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未每天都在写诗

阿未每天都在写诗

阿未每天都在写诗

写熟透了的生活摇落的芬芳

芬芳里迷人的花香

花香里老去一个时辰的幸福

还有满地月光般清亮亮的忧伤

燃烧起来了。是蕴蓄千万个日子的烈火

你看，那片山林的背后

火光映亮了暮色苍茫的天空

鱼儿跃出水面。童子穿河而过

旧年的光景是水幕电影

放映的镜头没有卡带的断痕

你读到气贯长虹四季分明的音韵

我想，过诗一样的日子多么好

过阿未一样的日子多么好

用各色表情酿制诗酒

迷醉一道风，一道醉舞成蝶的林梢

演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唱，多么好

可是，我病着。阿未把诗写到了云霄

那么多人，读得三月的杏花雨

唤醒了冷凝一冬的冰河

那么多人，捡拾潮水退去后的贝壳

装饰冬日寂寥的南窗，暖热生光

我多么想，阿未能写一地的草药花

顺着病弱的枯枝一字儿开放

2010.11.23.22

到底还能走多远

想想看，到底还能走多远

到底还能把冬天渲染成怎样的枝瘦叶寒

岔路口，到底该朝哪个方向转弯

浓重的铺垫是前尘旧事

谢幕的永远是光鲜的模样

看不见风走路的姿态，鹤唳的是时间概念

是未竟的今日之事失态的搁浅

是窗前绿草枝深度的痉挛，是洪荒是流沙

是灾难深重的地球

是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孩童

如果走下去，走到山穷水尽

你是否愿意看到

我以决绝的姿态——飞翔

2010.11.24.21.49

躲在远方

给自己一个台阶，走下物事的潮头

哪怕心头飞出锋利的刀具

误伤午夜的一树蝉鸣，也顾不得了

窗头的虫鸣叫醒了秋声

我泡在满屋子的秋声里，软软的，像你手中的面团

立不起一场秋雨的筋骨。就这样吧

给时间一架黑色的琴键，竖在无人的墙角

任蜘蛛层层结网，看似有家的模样

其实，谁也难以靠近它的磁场

奏响冷凝的荒凉。那是一种远古无人的荒凉

山河破碎成云絮，你看不见飘摇

我走夜路，我听见满山头絮落的水响，我躲在远方

2011.8.28.0.30

归来的雪事

有些时候，跟着感觉行走

比方说，天亮了，我站在窗口

看乌沉沉的天，挤下几滴干巴巴的眼泪

我会笑。笑得莫名其妙

正如秋的到来，它已走遍草园的角角落落

我却沉溺在夏柳的浓荫里

自顾自的流连，缠绵，把季节的鞭哨

冷落在别人的窗头，看雀仔瘦身斜斜飞过

看蓝天白云泊留在梦的彼岸

看松花湖纯净在山的那一边

看文友们的身影雀跃在静谧的草原

是时候了，该摇散一头雾水

走进清明的花园，给所有的植物松绑

给所有的果实寻找归宿

给所有的花泥埋一方土丘

大幕落下时，我们围着炉火，闲谈归来的雪事

2011.8.28.8.10

离乱的叹息

那么远，那么遥远，我一跨步

再也走不到你的面前

江水静止成一幅画，凝固了你的倒影

我不看天。我看水流中央的石像

有着海阔天空的舒展

表情是葱茏的山体，看不见土壤的颜色

质地是纯粹的。我想到平静的江面

哗哗的水深处流淌。声音是悠远的神话

紧靠着船舷，摇曳着水色的神秘

你一动不动，总是一动不动。月牙儿弯成眉页

坠入江水去了。无声无息地，没有印痕

离乱的叹息是一杯透明的白酒

灌下去，醉成一叶白帆，泊在你栖留的江岸

2011.8.28.10.56

无关紧要

不管你在哪儿，这都无关紧要

风声之下，树叶归于平静

连一路的微尘，也静静躺着，无动于衷

草色生疏的面孔有泪涌的迹象

我不回头，让露汁自行坠落

溅出桃花的模样。牛羊的蹄痕湿漉漉的

草枝褪掉了春天的稚气

沿着河岸一路儿疯长。牧羊人蹲着

品味嚼草的声响，看天边的余晖陷入洪荒

我走在原野之上，牛羊之侧

连天的秋草遮住了你游走的迹象

我不寻找，你离去的背影是否晃动着落寞

是绿豆荚荒野里独自爆开的寂寞

还是棉桃凌晨一点盛放的冷漠

别怕，我一定不去清点，不去公之于众

我只坐着，坐到日黑月落，坐到渭水浅薄

2011.8.28.14.49

想象一场原生态的俘获

如果，剥离伪饰的面孔

我会怎样？像一头牛，或者一头羊那样

投缘的尽可以走进去

尽可以除掉一切伦理的藩篱

捧出鲜活活的心瓣，给你看腾跃的激情

翻滚着怎样的波澜壮阔

拍击出怎样无休无止的涛声

惊醒沉睡在岸边的人们，舞出性别的和音

可惜，我不是牛羊，我是驯顺的子民

是博雅塔下修炼的尘心

是无名湖畔唐风宋韵浸淫的肉身

是程朱理学代代承袭的弟子

我得用一颗虔敬的头颅，膜拜指尖的绳索

达到登峰造极的境地。这样说来

哪怕想象，也是一种无可饶恕的罪过

退回去，退到原始的角落去

退到你来时的角落去：闭门造车

2011.8.28.16.33

落幕的秋天

流亡是个沧桑的概念。这个秋天

我尽力远离它破碎的浮层

躬身到稻穗的高度，仰头看天边的飞燕

如果注定只能贴着地面

我也要匍匐着前行。前行到你的脚尖

用黄橙橙的谷粒诱惑你的双眼

诱惑你偏离流亡的轨道，随我归去

随南飞的雁群，归去。

可是，你站在江边，表情是恒定的木屑

内里的崩溃谁也看不见

我不敢抬头，任你的衣衫风中翻卷

流水是一面模糊的镜子

没有极高的分辨率，看不见呼吸的曲线

扔下一粒石子，看水花逃亡的姿势

是否与你落幕的秋天，神情一致？

2011.8.28.22.45